金樽清酒斗十千

他看到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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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醒来的时候，Cos正看着他。

他看见了，但没有出声。Cos大概还在判断他是否醒着，阴影里的眼睛黑的彻底。

他喝了酒，没醉，但头疼。被子还叠着放在一边，脊背上的冷汗让Sin感觉有些冷。门没有关——这给了家里这个有夜行习惯的家伙可乘之机。

Cos抬起了手。

他到底还是判断错了。

于是Sin叫了他的名字。Cos仿佛受惊的动物猛然弹开蹲伏在床边的地板上，这是安全距离。于是月光覆盖在他的脸上，Sin看到昏暗的房间染上银白，他坐起身，抚平刚被Cos的爪子抓到一半的纸条。

臭。Cos找回了自己，向他抱怨。味臭有你。

你说酒？Sin问他。

的别有还。

于是Sin不再问了。他站起身，Cos亦然，高出他一头的影子在衣柜上被折断。Sin感到有些混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闭了下眼。

Cos探究地看着他，就好像没别的事可干了。

去睡觉。Sin给他下了命令。别在这站着，明天你还有任务。

么什为？Cos回了一句，小孩子一样的顶嘴。

Sin不想重复，指了指门。

有一秒Cos看上去想咬他，但还是出去了。

Sin看着他走入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月光被隐入云层。房间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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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如火。

Sin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因为他刚醒来。

嗓子像在灼烧。

他盯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摆腿下床。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Cos正趴在窗户上。对面的楼还有几扇窗户有灯光，他就那样趴在玻璃上，不知道在看什么。Sin看了他一眼，去给自己倒了水，仿佛喝下一杯岩浆。

我记得我和你说了去睡觉。他说。

Cos转过头来，Sin看出他在压抑得逞的表情。

如果你期待我喝的是那一杯。Sin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玻璃杯。你错了。我也记得我和你说过，水里不要乱放东西。

站在窗口的人顿了顿，不说话。

Sin想起自己刚才的梦，但又什么都没想起来。他再一次指了指Cos的房间门。去睡觉。他说。不然就别捣乱，安宁点。

乱捣没我。Cos反驳。

你在呼吸。Sin平静地回答。他自己知道这句话算得上恶毒。Cos看上去没理解，这也好，毕竟这句话从根本上说不是给他听的。

Sin转身走进了卧室。他背对着Cos，他知道Cos在盘算着偷袭，也知道Cos会犹豫到错失良机。他锁上门。

疲倦和黑暗如潮水。Sin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犹豫一下，揭下了纸条，放在杯子一边。

他感到不安全。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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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崩溃，塌缩。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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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坐起了身，打开台灯。

安静。他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Cos大概还是睡了。

他意识到自己攥着被子，于是松开了它。杯子在台灯下折射着亮眼的光。

刚才梦到什么了呢，不记得了。

于是漫无边际的空洞填满了他的身体。Sin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仰面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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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夜里一次次地醒来，看着家具上的花纹扭曲变形。听到别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与自己无关。或者干脆就是安静，无边的安静。记不起梦境，而它带来的颤抖和寒冷还有残留。
无法，也不允许自己融入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