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

如果Cos真的成功杀死了Sin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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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

Cos喘着气。室外冰冷的空气从刚才被不知道谁的胳膊肘撞碎的玻璃间挤进来，他深吸了好几口，肺里生生的疼，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别处的疼痛，才意识到自己正看着什么。

Sin。

Sin的尸体。

Cos盯着那张纸条。他可能只是睡着了。他想。他可能是在等着我动作，等着再给我一下。

但是随之他看到了Sin敞开的领口间脖子上浮现出的青紫色。于是Cos想起触感，皮肤温凉柔软的触感，以及颈动脉最后一阵剧烈跳动到平息到停止的触感。Sin一动不动，那张纸条破了一半，他苍白的下巴沐浴在半死不活的月光下，显得冰冷的刺眼。

Cos张了张嘴但没有出声。通常来说他冷不丁说什么蠢话都会遭到一顿好揍。而“你死了吗”大概就是句冷不丁的蠢话。但是不是这样，Sin已经死了，没人会为此揍他了。

Sin死了。

这是一个事实了。Cos直起身来，从Sin身上下来，后者始终没有反应。他大着胆子拨弄一下对方的头发，没有反应。没有反应。安静的不得了，相比起刚才打斗时的声音，相比起此前所有的声音来说。

他死了，他死了！

Cos听到谁在笑，然后他意识到是他自己。于是他逐渐拉开笑容，最后放声大笑。

我成功了！我杀了他！

不是用枪，那种要命的黑色东西，甚至也不是梦里的刀。是掐死的，是亲手，一点一点，皮肤贴着皮肤，将他的呼吸扼制住直到最后一口气。

我杀了他！

狂喜让Cos忘乎所以。他站起来，顾不得一阵头晕目眩大笑着走到窗边又走回来，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高呼着庆祝自己的胜利。他解脱了，他杀死了折磨着自己的人，他杀死了他所恨的人！

过了这么久……

Cos停了下来。他半跪下来，看着Sin的纸条。

是啊，过了这么久。而现在是如此简单的事。Cos伸出手，几乎是愉快地，捏住了纸条残破的边角。

……如此简单的事。

……

他停住了。

Cos被恐惧击中。他一时搞不懂这感觉来自哪里，他只是僵硬地维持着准备揭开纸条的姿势，并在几秒钟后被烫到一般猛然缩回手。

如此简单……

Sin躺在那里。

Cos感到不知所措。冷风坚持不懈地向房间里灌着，月光变暗了，房间里的狼藉被善良地隐藏了起来。然而这让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显得更加突出。Sin如此安静地躺在那里，比他睡着的时候都要安稳，他脸上没被遮住的皮肤呈现病态的白。

Sin死了。

这个事实(再一次)击中了Cos。他无意识地睁大了眼睛。

可是……

他死了。

疼痛。猛然间的疼痛让Cos蜷缩起来。他从未从气温中感受过的寒冷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五脏六腑都落在了空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清这种感觉的名字。他捂住脸。

Cos抽泣，继而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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