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

一个小片段。
很黄很暴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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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收入越来越少。

Calmy不知道Eve那边如何，但是能看出来她也比较费力。两个正在生长期的孩子所需的食物不是他们用以前的方式可以轻易赚来的了，何况最近卫队出了事之后黑街的管理难得地加强了——这对于他们两个可不算是好事情。

总之他现在站在一个脏兮兮的碗橱前把稍微比它好一些的碗盘垒整齐放进去。不是他不专注，那些餐具看上去年代久远到食物已经为它们渗入痕迹了，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它们看上去像是能用来盛食物的东西。

一碗橱的碗盘，四元八角。已经是很好的价钱了。

Calmy一边向家走一边想着Eve做的也是差不多的工作，但她这会儿通常都在一家面包店——不是穆丽尔的——帮工。他想也许自己可以去尝试做一些搬运货物的工作了，毕竟他是个大男孩了，而且搬运工的工资通常比较高，也许从那家面包店开始也不赖，他们肯定会需要把面粉之类的东西搬来搬去。

路泥泞。刚下过雨，常年累积的厚厚的灰尘被雨水和行人的脚搅和起来，但它们不会褪去——它们会变干，发硬，又被踩碎，变成尘土。Calmy看到洗衣店熟悉的暗色标牌，有些快乐地想到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了。

在Eve回来之前准备些吃的。Calmy低头想着。今天也许可以尝试做些别的，从林区摘来的野菜差不多快完了。

他想到Eve在吃饭前总要先闻闻，好像气味也不能浪费，或者是小动物一样的本能。他想到她兔子一样抽动的鼻尖，不由地微笑一下。

右拐，一条小巷，再左拐，右手边那扇简陋但干净的木门。

Calmy伸手去摸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却在钥匙碰到钥匙孔碰开了门的时候意识到门没有锁。他下意识地抬头向里面看，却正好撞上了一片不属于房子本身的景色。

白……

“啊！”Eve小声的尖叫让Calmy回过神来赶紧关上了门转身靠在墙上。

对不起！Calmy想说话，但嘴巴像粘住了发不出声音。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于是再度恢复喘气时不由有些急促，他听到房子里面窸窸窣窣的衣料声，夹杂着某种钝器打击的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墙壁显得冰凉。Calmy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等待，他无意识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只和他一样一动不动的黑色蜘蛛，脑子里乱七八糟，却也什么都没有。

门开的声音听上去那么陌生，Calmy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和Eve对上视线。她穿好衣服了，当然，但头发还散开着。她面颊泛粉色。

“我今天回来的早。”Eve声音有点小，Calmy点了点头，“面包店被关闭了……我已经把吃的准备好了，然后打了些水……擦洗一下……”

Calmy意识到她在解释刚才的缘由，赶紧再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感到脸上滚烫，“对不起……我应该先敲门的。”

“没事。”Eve向他笑了一下，脸还是有点粉色，“我路上买了些东西，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你肯定很累了。”

“唔。”Calmy模糊地回答一句，进门的时候小心地贴着Eve不在的那边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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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糊里糊涂，Calmy用尽全力让自己脑子从那片景象里拔出来，也确实奏效了，至少那么一会儿。他洗了碗，Eve和他讲要找下一份工作时候他也有点心不在焉，最后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不去换日用品，推迟到明天。

Calmy拉紧了被子。夜晚的空气相比起白天的清凉显得寒冷，他用被沿裹紧了自己的脖子，闻到一丝肥皂的味道——这被子是Eve前些天洗过的。

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他想转身去面对着睡在床上的Eve但是又不敢，于是只好盯着旧沙发破损的面子，睡眠迟迟不来，他皱起眉苦苦地盼望着别的任何东西来把他从内疚和羞愧中拯救出来。

于是他又想起……那时他看到的，白色泛粉的皮肤，细瘦的脖颈和胳膊，肩膀显得圆润，肩胛骨却很突出……还有刚发育的，小巧的乳房的形状，Eve黑色的头发垂在背后和胸前，像是流淌的黑色溪水。

Calmy赶紧闭起了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躲避。

他们从几年前就分开睡了，Calmy也从大人的谈话中、平时的观察中能感受到，他和Eve是不一样的，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似乎刚才彻底地意识到性别的差异，他看到了某种秘密，原本朦胧的感受变成了彻底的，坚硬的事实。这种差异让他感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他想起街边流浪汉们盯着路过女人的眼神，然后痛苦地想到自己看到的大概是那些人一直渴望看到的。

Calmy再次感到脸变得滚烫，他蜷缩得更紧了一些。他几乎能感受到Eve在自己身后哪个位置，她身体的温度，他忽然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沙发和床的位置隔得远一些。她会讨厌我吗？Calmy混乱地想。她会生我的气吗？一定会，也许还……

窸窸窣窣，也许Eve翻了个身。Calmy立马僵硬住全身，即使他刚才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Calm？”Eve小声唤他，“你睡了吗？”

Calmy犹豫了一下，“没有。”

安静。Calmy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在摇晃着整个沙发。

“……我原谅你了。”Eve说，声音温柔，“没事的，Calm，那没什么。”

“可是……”Calmy拼命克制住转身的欲望，再开口又成了解释，“我不是故意的，Eva，我……不知道……”

“没事的。我知道。”Eve说，Calmy感到她从床沿探出身来，“转过来好吗？”

停顿，Calmy小心翼翼地转过头，他看到Eve把头发别在耳后，她正望着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于是他慢慢的，整个转过来，但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确实有些生气，那时。”Eve小声说，“又羞又恼。但现在不了，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

Eve伸出了手，Calmy看到她纤小的手指，抿起嘴唇抬手握住。熟悉的温度。

“我以后会敲门的。”他小心地看看她的眼睛。

“那样就好。”Eve向他微笑。“现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