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

Nacho在接过那位客人的小费时候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是Freaky，他扬了扬眉，难以想象那个家伙竟然会想到用手机并且会用，等等，不会是他把手机丢了有人翻通讯录来敲诈吧？

他最后还是按了接通，“你好？”“喂，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

“是的。”Nacho紧张了一下，“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看他……诶，你不是……我…！”“砰！”

这一个撞击声让Nacho感到耳膜几乎被穿透。他想到自己那个精神很明显不正常的搭档，担心地回忆自己有没有锁好门。

“Rick先生，我朋友出事了，我能临时请个假吗？我会补偿的！”Rick看上去习以为常没有多问，这是他善解人意的地方，“没事，今天工作不太忙，不过要扣你的薪水的。”“当然。谢谢您！”

Nacho凭着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了那个摔碎了屏幕却还在坚强地发着信号的可怜的手机，主人并不在周围。他很是无奈地拾起了形状还算完好的手机四处环顾，脑子里迅速构想出了无数种血淋淋的场面，不过Freaky是不是受害者可难说。

找到这位搭档其实不算太难，他喜欢去人少的地方，所以Nacho通过排查了几个可能地点很快看到了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想到了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很担心他的情况。

Nacho知道搭档很容易被声音激怒，于是并没有出声叫他，而是尽量保持在不让Freaky产生激烈反应的最快速度跑了过去。“Freaky。”在距离他十几步的时候Nacho小声说。Freaky很快转过了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拉扯出一个显得有些扭曲的笑——标准的Freaky式微笑——“嘿！”他说，看上去高兴的不得了，“你来的正好！看看我找到什么！”

Nacho有些警惕地停顿一下，即使这是他的搭档，他也得承认Freaky始终是一个令他生畏的人。他最后还是迈开步，在Freaky挡住的身前发现了Freaky“找到”的东西。

一个血糊糊的……东西。只能称之为东西，Nacho后退一步困难地通过模糊的轮廓看出来那是只小鸟。

“她叫的好大声！”Freaky兴奋地向Nacho说，手指缠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语气像是得了高分向父母要求表扬的孩子，“好听得难以置信！所以我没有先扭断她的脖子，你真应该来听听！”

Nacho早就把视线从那惨不忍睹的东西上移开。他四处看看，附近似乎没什么人烟——这是他的搭档唯一让人省心的地方，基本不会找能让别人看到的地方做这类事。

可能是打电话的人拿在手里的。Nacho打了个冷颤，赶紧把思绪从小鸟的尸体上转移开。那人应该没事，万幸，不过可能没办法当面道歉了。

“嘿！伙计！听着！”Freaky还在喋喋不休，“我是说她的心脏形状不太一样，和以前的形状不太一样！这太奇妙了！”

“是的，是的。”Nacho拼命控制着恐惧转回向他，这次他注意到Freaky的义肢上有血——上帝啊，他还用了那个凶器一样的义肢——“Freaky，你不觉得我们该回去了吗？”

“回去？”Freaky看看他站了起来，Nacho绷紧了身体，但Freaky看上去还是很高兴，“好啊没问题，我玩的可开心，我得回去睡一觉。”

“好的。”Nacho赶紧回答，即使他的话不成逻辑。Freaky率先转身就走，好像完全忘了他扔在地上的那团尸体。Nacho犹豫了一下把它用脚挪到了垃圾桶旁边，然后他看到绿化带草丛中有钢铁碎块，应该是鸟笼，那么确实是那人的宠物鸟了……Nacho战战兢兢地最后看了一眼小东西，回过身赶紧去追大跨步已经走了很远的Freaky。

“Freaky。”Nacho小心地问，“怎么出门了？”

“我一直在外面啊！”Freaky看都不看他。

好吧，问不出来了，回去再看看。“遇到别的人吗？”

“到处都是人！那群人，诶呀，我才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呢。”Freaky似乎想起什么可恨的事情龇牙咧嘴，“她颜色太丑了，你不觉得吗？”

“唔。”Nacho支吾一句，总算是想起今天早上似乎因为没睡醒没有监督Freaky好好吃药。糟糕糟糕，怎么出了这样的错。

“我不想睡觉。”Freaky忽然小声说，“睡觉不好。”

“那么回家做些别的？”Nacho也小声问。Freaky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更喜欢黑色。”

好吧。Nacho想着药放的位置，也许Freaky中午也没有吃。

“Nacho？”“嗯？”没想到被叫到名字，Nacho抬起头去，Freaky看着他的眼睛，他因为那双眼睛的凝视而退后半步，“怎么了？”“你脸上有伤。”Freaky伸出手。

那是一个新来的姑娘不小心撞到他，他撞上了门框留下的。Nacho本能地避开了那只手，“没事。”“你脸上有伤。”Freaky重复一遍，就好像Nacho没听懂他的话，手不依不饶地追上去。Nacho于是紧闭起眼想着应该没事的应该没事的，Freaky的手指肚顺着他的伤疤划过去，Nacho恐惧地想如果他还在发病，可能会趁机把手伸到眼镜底下抠出他的眼珠。

“要贴创可贴。”Freaky放下了手，认真地说。Nacho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Freaky的表情还算正常，“我会的。”

Freaky转身迈开步，Nacho赶紧跟上去。几步之后Freaky又像叮嘱不懂事的孩子不要做危险的事一样转头看着Nacho，“要贴创可贴。”

Nacho点了点头，“我会的，Fre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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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神经病的Freaky。
……神经病到底是啥样啊？智障.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