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

LTD[Calmy中心] 忆起(3)

虽说想起什么应该是不太受自己控制的，但主动地去接触一些相关的事物到底应该是有效果的。

Calmy开始努力地研读书架上那一角有关于古代语言的书籍。他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想起有关于工作的事情，或者哪怕重新学习一遍也好。可惜这两件事都超出了他所想象的难度。记忆像是被谁彻底毁坏而不是藏起来，一点痕迹都没有。至于重新学习，古盖尔语不是象形字(如果是那样还简单一些)，它的基础字形并不多，但是组合的时候会有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变形，发音也会因此变化，而且因为资料的稀缺大部分都是意义不明的，规律更难以找寻。Calmy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这个工作的料，他感到书籍上较为专业的语言的艰涩，于是不由对Sin(也许还有以前的自己)生出一些崇敬。

相比起研读古籍资料，Calmy还分出一些时间去读书架上别的地方的书。Sin说他暂时还要待在家里，他又不喜欢看电视，看书就是最好的消遣了，感谢上帝他没有丧失阅读的能力。他开始看一本叫[如果世上不再有猫]的书，书里那个性格开朗的魔鬼让他有点好笑。

虽然不能出去，但他早就行动自如了，因此他征得了Sin的同意开始(重新)承担家里的家务。他发现自己对家务很有熟悉感，于是有了些还有能力做些事情的满足。

再一次记忆的恢复就发生于他开始做家务的第二天。

事情源于Calmy从虚掩的门口看到Sin桌子上散着一些纸张和表格，与以前整洁到不可思议截然不同，于是决定帮他收拾一下。他将写着一些算不上文字的符号的纸张和几张地图整起来放在桌子一角，准备将落在一边的黑笔放到抽屉里时看到了那个药瓶。

白色的小药片，标签被撕掉了，但Calmy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一个声音，是个女孩，“他身体也许有些问题。”这个声音曾经温和地和他说，“我想他也过得不容易。”

女孩？Calmy闭上眼睛希望得到更清晰的东西。……一顶黑帽子。她戴帽子吗？她是谁？Calmy拼命地由此寻找，像是从某个缝隙要挤过去一样，但就像上次一样，记忆戛然而止，某堵墙壁隔断了回忆的细流，他最终懊恼地睁开了眼睛，手里的小瓶子里药片白得瘆人。

“他身体也许有些问题”。那么她和Sin认识……也许关系不错。问问Sin也许就能知道，下午去问问就好。

有些问题？Sin没有提到过。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忘记说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一开始连Sin是谁都想不起来，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

现在回忆有线索了，至少Calmy抓住了一个可以延展开的缝隙。问起的时候，说不定会一并揪出许多事情(就像从墙缝里拽出一长根毛线)。

有了期待的等待显得很漫长。Calmy做好晚饭的时候Sin用钥匙打开了门。

Sin显得更疲倦了，Calmy看着他坐下，揉着眉心。

“女孩？”Sin停了一下，然后接着吃了一口面条，“是吗？她说什么来着？你说？”“她说你身体可能有些问题。我只记得她戴帽子，和我差不多大，你记得她吗？”

Sin垂着眼睛，“……不记得。”他轻声说，“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我认识的女孩子不多。”“是……是吗？”Calmy有点失落，但他疑惑地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可是她说……啊，你身体，没事吗？”“老毛病。”Sin疲惫地回答，喝了一口汤，“不碍事。你还想起别的吗？”“没有了……”“是吗……快吃吧，就凉了。”

Sin看上去谈兴不高，接下去他都很少说话，于是Calmy也没有再问。晚上过得安静，Calmy去睡觉的时候看到Sin房间里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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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现在……”

又一次。又一次。

“……Calm……”

……不是……不应该这样的……

下雨。有人递给他一个东西，一个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某个承诺被打破了，很重要的承诺。他接过来，他竟然接过来了，然后他明白了某些事情，某些无法改变的事情……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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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my站在窗前。

她死了。那个女孩，已经死掉了，他想起来了，或者说梦到了。但是情绪很模糊，因为他甚至想不起来她是谁。

他呼吸，安静被凝实。

Calmy迫切地想去告诉Sin这件事，他太需要和谁说说这件事了，他被这个梦堵住了胸口，某种不清晰的情绪塞满了他全身，他在空气中瑟瑟发抖。但是Sin这时候一定已经睡了，他一直在忙，在这时候去打扰他的睡眠太不人道了。

况且Sin对这件事也不那么在意，“不记得”，不是吗？也许这件事他不想提起。

她怎么会死了呢？她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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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在家里留了一天，基本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Calmy想他大概在整理前几天收集的东西，想起这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工作，所以做别的事情时不由得带有补偿性质地放轻了动作。

第二天Sin说要走一趟远路，当晚可能不会回来，为此向Calmy道歉，“我应该陪着你的，但是那位持有原版的老人……”他歉意又担心地把手贴在自己脸上。“没事的。”Calmy赶紧回答，“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你去吧，路上小心。”“那真是太好了。”Sin站起了身，“你会想起更多事情的，很快。我这次回来后可以陪你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帮你四处找找的。”

Calmy想起了那个梦，话滚到嘴边又咽进肚子里。

——————TBC——————

明天还要上课啊，我真是太牛批了。
写成流水账。被自己气死。你能干啥啊？